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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前后，雷州半岛的西海岸，依旧炎热，一帮朝气蓬勃、身穿红色救生衣的年轻人，头顶烈日，怀揣珍珠梦，乘坐快艇，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奔向那片闪着珠光的大海，去探寻珍珠人谜一样的育珠天地，去探索珍珠人困惑的内心世界…… 为大力扶持水产养殖业，不断提升养殖户“造血功能”，增强农业振兴内生动力，一股股助力乡村振兴的热潮，在雷州半岛涌动……好一个热火朝天的科技扶贫活动在海产养殖一线兴起!半岛的海水珍珠(又称“南珠”)养殖业正是一个亟待振兴的特色产业，该产业上个世纪90年代末进入鼎盛时期，在国际珠宝市场占有一席之地，但由于种质退化、环境恶化，21世纪初惨遭滑铁卢，至今仍处在痛苦中历炼，“南珠振兴”极需科技支撑。 2020年8月7日上午，在广东省农村科技特派员、广东省农业创新体系贝类岗位专家、广东海洋大学水产学院刘志刚教授的带领下，海之蓝实践队来到雷州半岛珍珠生产重镇-徐闻县西连镇，拜访徐闻县最大的珍珠养殖企业“徐闻县银辉珍珠农业专业合作社”，了解珍珠养殖现状，挖掘珍珠养殖存在问题，提出建设性指导意见，助推乡村扶贫脱困。
图1 刘教授与队员一同出海 探访珍珠大户，了解育珠现状 来到徐闻县西连镇大井村“徐闻县银辉珍珠农业专业合作社”，李社长热情地迎接了我们，他年近五十，一脸的刚毅和干练的动作，让我们看出他是一位干大事的人。在办公室里，李社长介绍了合作社的基本情况。该合作社为徐闻最大，代表徐闻珍珠水平，以李老板挂帅，由12户社员组成，依靠李老板的育珠技术和育珠理念带动大家脱贫致富，引领当地珍珠养殖业。今年上半年，该合作社插核珍珠贝160万个，如果接下来各方面正常，过年后将可收获珍珠500多斤，产值约400万元，利润约100多万元。由于看到了希望，李社长计划下半年追加100万个珍珠贝的插核量，以带动产业的发展。 尽管预测利润可观，但李老板仍忧心忡忡，他担心接下来的台风，也担心接下来夏秋交际的温差，控制不好，将会导致珍珠贝的大量死亡。刘老师告诉李老板，其实这种现象与珍珠贝长期的近亲繁殖导致种质退化，抗逆性能下降密切相关，需要及早研究培育抗高温、抗浑浊、抗风浪的新品种，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珍珠贝死亡率高的问题。目前，抗逆新品种的缺乏已成为珍珠养殖产业发展的瓶颈。李老板听后感触颇深，并寄希望于广东海洋大学的研究人员能够及早打破瓶颈，恢复湛江珍珠(又称“南珠”)昔日的辉煌。 南珠振兴可期，问题尚需克服 从合作社出来，工作人员为我们准备好了救生衣，带着我们乘坐快艇前往育珠现场进行考察。一路上，技术员简单地向队员们介绍了一些关于珠母贝生长及育珠情况，并提出了与珍珠质量有关的疑难问题，队员们认真地做好了记录，期待着回头后的研讨会上老师的解惑。在到达育珠海区后，技术员随机抽取了3笼刚插核3个月的育珠贝(育珠周期一般为10-12个月)，对珠母贝育珠情况进行抽样统计。结果表明，珠母贝病死率约25%，死亡的珠母贝吐出刚刚形成的珍珠;存活的珠母贝中留珠率平均达到1.0，由于珍珠尚处在生长阶段，质量尚无法做出评价，但初步观察，珍珠层上层速度比以往快。
图2 广东省农村科技特派员与海之蓝团队合照 图3 珍珠养殖场 刘教授向我们介绍，抽样的结果较好，与早几年相比，死亡率没那么高了，珍珠层比以前厚了，留珠率也提高了，“南珠”已在逐步振兴。这一向好的趋势与广东省科技厅、农业农村厅及湛江市相关政府部门的大力扶持和广东海洋大学珍珠研究团队及珍珠研究所这几年科技成果的推广密不可分。这些成果包括采用低龄母贝育珠技术、细胞小片保养技术、杂食性鱼类(篮子鱼)清除附着生物技术、高温期过后培育抗高温种苗技术等等。没有这些技术，育珠效果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改变。同时也离不开各大珍珠加工企业对养殖户珍珠产品收购的大力支持和对珍珠加工技术的日臻完善，使南珠更加璀璨夺目，国际市场竞争力更强。很多珍珠养殖户看到了“南珠”振兴的曙光，计划重回南珠生产。 刘教授说，尽管在各种技术成果应用之后南珠振兴取得了显著的进展，但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还存在一些问题亟待解决。首先是要加速抗逆品种(抗高温、抗浑浊、抗风浪)的选育研究，加快形成新品种，以提高逆环境下珍珠贝的存活率;第二是完善插核技术，包括插核技术员的规范操作，插核工具的改进，优质细胞小片的筛选，以提高留珠率和珍珠质量;第三是加强育珠过程管理，禁止管养工动作粗暴对待育珠贝，同时要根据四季变换对育珠水层进行合理的调节，以提高留珠率和珍珠质量。如果上述问题都解决了，养殖效益将获得显著提升，“南珠振兴”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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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刚种植3个月的珍珠随机样本 图6 团队观察珠母贝 克服存在问题，育珠提质增效
图7 刘教授讲解插核技术重点 从海上回来，时值正午，李老板领大家进了饭馆，迫不及待地圆桌，要听教授对合作社育珠效果的看法和对存在问题的解决办法。因此，大家进入了研讨阶段。 李社长：刘教授说我的育珠工具有问题，请问是什么问题? 刘教授：你看，这把开口刀放大之后就像长方形的扁铁，两边没有刀刃，怎么能做开切口刀?用这样的“刀”去开口，会导致表皮起皱和变形，增加对珍珠贝的伤害和死亡，导致高的吐核率。
图8 插核工具(李社长痛心疾首，决定回去把“刀”磨了!) 李社长：刘教授，为什么同一个小片贝提供的小片，育出来的珍珠层总是有厚有薄? 刘教授：这是因为，小片虽然来自同一个小片贝，但它们来自不同的部位，分泌的速度存在差异，来自腹缘的小片分泌速度快，珍珠层就厚;来自前后缘的小片分泌速度慢，珍珠层就薄。因此，为了让珍珠层分泌快，最好只用腹缘的小片，不要两头的小片，不要过分使用一个小片贝的细胞小片。 (李社长幡然大悟，决定今后只用最好的小片。) 李社长：我大哥以前使用一种大个体的杂交贝的小片做分泌细胞小片，以为大个体提供的小片分泌珍珠层的速度快，结果，育出来的珍珠层却很薄，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教授：杂交贝生长速度快，但其珍珠层占壳的表面积小，意味着杂交贝珍珠质分泌速度慢，用其做小片培育的珍珠层就不够厚了。 (李社长终于明白其中道理，今后绝对不会再用杂交贝来做小片贝了。) 李社长：请刘教授再为合作社把把脉，看看还存在其它哪些问题? 刘教授：插核时，左袋珠核尽量不要下压，防止育珠过程穿膜导致吐珠;送核器不要进入左袋，防止搅乱内部组织和扩大切口导致吐核;育珠贝管养工要细心呵护育珠贝，动作要轻，防止吐核;不同季节要调整吊养深度，防止附着生物附着，提高珍珠质分泌量、珍珠光泽和粉红色珍珠比例。 李社长和刘教授还交流了很多细节问题，受到很大的启发，希望刘教授以后多来指导工作，促进合作社珍珠养殖更上一层楼。 培育金色珍珠，紧跟国际市场 李老板提出要培育出色泽更佳的黄金珍珠，来增加养殖收益。黄金珍珠因产量少，加之其独特的金色光泽，在国际市场上销售价格昂贵，若能做到稳定的产出黄金珍珠，那么对于李老板乃至徐闻一带育珠养殖户脱贫致富都具有极大意义。这就为我们的研究团队提出了新的课题，如何选育出珍珠层金黄色的珍珠贝新品种?我们将面临一个什么样的挑战?珍珠产业拭目以待。
图9 市面上的金珍珠(图源网络) 学生团队：学以致用，业有专攻 研讨告一段落，进入学生团队的成果需求对接。队员们向养殖户发放了有关水下机器人的问卷调查。问卷结果反馈，针对插核位置上的问题，珍珠贝养殖户需要团队开发水下机器人红外成像技术，更好地辅助插核人员观察珠核和小片的位置，减少对育珠蚌造成的二次伤害，结合红外线呈现的图像校正珠核放置位置，降低珠母贝死亡率，达到更好的育珠效果，使插核技术更臻完善，并表示期待团队开发更多新功能，以实现自主插核，提高效率。
图10 发放水下机器人问卷调查 采访结束，养殖户得到了刘教授的专业养殖技术指导，团队深入了解珠母贝养殖情况，并针对问题有了贴近市场需求的机器人新功能开发计划，相信有了这些技术支持，珍珠的成珠率一定会提高，珍珠养殖业一定会朝着健康可持续发展的方向迈进，距离脱贫致富、乡村振兴，又进了一步。 刘教授：实践多年，不忘初心 刘教授与珍珠结缘，要追溯到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适逢改革开放，奄奄一息的珍珠养殖业被市场所激活，犹如雨后春笋，蒸蒸日上。然而好景不长，珍珠贝种苗的缺乏成为产业发展的瓶颈。 刚从助教进修班实践课程-珍珠贝人工育苗中学成归来的他，在这个行业枯鱼涸辙的行情里捕捉到突破的光芒，一股冲动让他毅然决然地投身珍珠贝种苗生产，劝说老板投资建场，自己当上了技术员，几年间也培养了一支技术团队，奔赴两广珍珠产业带，硕果累累。自此，刘志刚的名字也崭露头角，一下成了“当红炸子鸡”，很多老一辈珍珠养殖户都记得他。上个月刘教授去徐闻角尾与一帮扇贝养殖户座谈交流时，突然一声“刘志刚”让他给愣住了。“您是?”，“我91年拿着水桶，提着菠萝，挤破额头，到南三岛找你买珍珠苗你忘记了吗?” 进入90年代中期，珍珠贝种苗生产遍地开花;90年代末期，珍珠养殖产业迎来鼎盛时期。期间，刘教授退出了种苗生产，在南三岛办起了珍珠养殖场，从实践中吸吮专业的精华，再以生动风趣的语言将其融入课堂，干货满满又接地气的课堂将学生深深吸引。两年后，由于湛江港水质污染，珍珠场被迫关门。但刘教授对珍珠情有独钟，继续跟踪珍珠产业动态，开展相关课题研究，发表相关论文多篇，获得相关专利2个，并经常亲临育珠基地，与养殖户交流，指导养殖户开展育珠生产。
图11 海之蓝实践队合照 作者：广海海之蓝实践队 学校：广东海洋大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