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全国高考一张卷”,背后是公平期待

　　■熊丙奇

　　3月10日下午,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举行记者会,教育部部长袁贵仁在谈及“全国高考一张卷”时表示,将来会不会全国一套卷子,现在还不能明确答复,需要从实践中找出答案。要经过深入调查、研究等,拿出更科学更公平的考试命题办法。 　　

　　今年两会上,恢复全国统一命题成为热议话题。此前,全国人大代表谢子龙也建议,尽快恢复全国统一命题,邀请各省命题专家参与,制定多套试卷以供选择,并且做好教育水平评估工作。将高考当作“一盘棋”考虑,逐步恢复全国统一命题,也有利于降低舞弊、漏题风险,从而进一步保障高考的安全性。

　　我国于2014年9月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明确提出,从2015年起增加使用全国统一命题试卷的省份。当年,就扩大了3个省在高考中使用国家统一试卷,今年则再扩大7个省。

　　总体而言,恢复全国统一命题,得到普遍认可。舆论认为,这可促进高考公平。一些人把恢复全国统考,与全国统一录取相提并论,以为全国所有考生不分省区统一划线录取,由此实现绝对的“分数公平”,这也是很多网友期待实现全国一张卷的原因,因为现在恢复全国统考,可还保留有部分省市单独命题,同时全国卷也有几张不同的试卷,有关方面的回应,就是针对网友们的这种期待。

　　然而,在笔者看来,恢复使用全国卷之外,更应进一步推进录取制度改革。其实,恢复全国统考和全国统一录取是两码事,目前我国高考还实行分省按计划录取制度,也就是说,恢复使用全国卷的省份,只是把原来的地方卷改为全国卷,考生还是在本省范围内根据自己在全省的排名填报志愿、投档录取,这对本省的高考录取机会没有任何改变。在目前的录取制度下,恢复全国卷,只是改变地方出题的质量参差不齐问题、减少各地出题的成本,而与此同时,也可能增加全国卷的安全风险,一旦泄题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以前,实行分省命题,除增加地方自主性外,还有分散安全风险的考量。

　　概而言之,以上对恢复全国统考促进高考公平的希望,都受制于目前的高考录取制度。要扩大高考公平,恢复全国统考可能只是第一步。在目前高考录取制度下,只有调整各地的高考录取指标,才能缩小高考录取机会差距,尤其是重点大学的录取机会差距,就如国家推进的扶贫定向招生计划,就是向贫困地区增拨重点大学的招生计划,这是无法仅仅通过调整考试试卷实现的。

　　在恢复全国统考的同时,如果能以“招生考试相对分离”原则推进录取制度改革,那舆论所期待的恢复统考促进公平就更有可能得到实现。值得注意的是,根据国家高考改革实施意见,从2015年起,我国试点自主招生的高校的自主招生已经调整到统一高考之后,如果能结合这一调整,探索考生用高考成绩去申请大学的自主招生,那我国的自主招生改革也就进一步推进。因此,统一高考采用全国卷+高校自主招生,或许是值得期待的高考模式,可以通过实践来检验。

　　(作者系知名教育学者)